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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飞组】荷鲁斯之眼(第一章)

BADNOODLES:

  01


  在齐格勒博士的记忆里,日内瓦的冬天其实还没那么冷。


  她拢了拢外套,慢慢在街上走。几年的时间不会让这儿产生什么变化,尤其五六年前她还来过这儿。当然不是为了风景,而是为了……用麦克雷的话说叫什么来着?“见了鬼的絮叨大会”。


  虽然一直没承认过,但齐格勒博士觉得有的时候牛仔说得还是有点儿道理。


  会议这种东西,多少都有些招人烦。


  “你想起什么了?”


  齐格勒博士听见人问。


  她转过脸,看见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胡子老头,一脸严肃地看着她,呼出的热气白雾一样飘散在周围,小老头看上去就像个移动炮台,突突冒着热气,好像身上还背着他的烟囱。


  齐格勒博士笑起来,她稍稍弯下身,去挽托比昂的胳膊。


  “什么都没,托比,什么都没。”


  她说,笑容甜美。


  托比昂哼了两声,他没把手抽出来,甚至还拍了拍安吉拉的手背。


  “老实说吧,你在想着谁?啊我知道了,一定是你的小女朋友!你们这些年轻人!”托比昂说,听上去气哼哼的。这让齐格勒博士好奇地弯腰去看,看见老头子一脸不高兴。


  于是她抿起嘴,伸手去把托比昂的嘴角戳起来。


  “我也不年轻了,托比。不过我可以发誓,我没在想着谁,我只是……”她转而看向人行道前方。


  冬天,这里总不会有很多人,智械更少,冷空气会冻坏那些金属零件。


  安吉拉看着远方出神,过了好几秒她才深吸一口气。


  冷空气灌进肺里,让她险些咳出来。


  “我只是,觉得,这里没有什么变化。”她说,一词一顿。


  这下她看上去是真在胡思乱想了。


  托比昂开始吹胡子,他把手抽出来,气哼哼往前走。他总是气哼哼的,即便开心,看上去也不会有多大的笑脸。


  齐格勒博士追上去,她再次挽起托比昂的胳膊。


  小老头也不是真生气,走出两步他就慢下来了,甚至还稍稍曲起胳膊,显然就是等着谁追上来。


  他们又沿街走了一段,之后就得回头,去他们的旅馆。


  现在他们是“父女”关系,来日内瓦旅游,顺便找找“父亲”的老熟人。


  当然,最后才是目的。


  他们在十五分钟后回到旅馆。


  天使打开了他们的笔记本,老工程师则开始挨个打开他那些远程仪器——接入街道摄像头进行远程控制。


  非常老派托比昂的做法,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在起作用。在他们“散步”的时候投放迷你无人机,随后接入街道摄像头,把近日内的视频都调到他们的笔记本里。


  整台电脑只有一个运行程序——ATHENA。当然,有她一个就足以替代大部分程序。


  “结果怎么样?”托比昂凑过来,安吉拉往旁边挪了挪,免得老头儿把她挤下去——激动的时候托比昂总会忘记身边还有别人在。


  “别心急,托比,给ATHENA一点时间。”电脑才刚打开,AI甚至还没表示“晚上好”。


  托比昂哼了两声,他拖了一把椅子过来,坐上去,抱着胳膊气哼哼地等。


  很快ATHENA说了晚上好,并在天使输入指令后开始工作。


  “要等多久?”听上去老家伙已经不耐烦了。


  齐格勒博士好笑又无奈地转过来,她站起来,拥抱了托比昂,并亲吻了对方的胡子。


  “有点耐心,爸爸。”她说。


  托比昂又发出重重的哼声,还有抗议。


  “收起你那套吧安吉!只有老威廉才会中招!我是不会上当的!”


  可从你乖乖坐这儿等的状态看,你已然中套了。


  齐格勒博士一面说“是的是的,托比是我们最好的工程师。”,一面在托比昂的“这和工程师没关系!虽然那是事实!我是说这是情商问题!”抗议中,她走到门口,她把门打开,关上的时候没忘给托比昂飞一个晚安吻。


  旅馆的走廊空荡荡的,安吉拉走到走廊尽头,那儿有一扇窗户,可以看见窗外的大街。她知道那两个房间没人,她可以把窗户打开,在那儿讲电话。


  街上也是没什么人。


  听说以前世界还没乱套的时候人就不多,现在人更加少。安吉拉站在窗边发了好一会呆,直至她察觉到手机震动。


  她把手机取出来,首先看了一下时间。


  二十一点零七分。


  她挑高眉梢,又震了几下才接通。


  “法芮尔。”她垂下眼,手指绕着衣领处垂下的带子。


  她听见电话那头呼吸凝滞,之后是缓缓的吐气声。


  “安吉拉。”


  之后是长达五秒的沉默。


  安吉拉闭了闭眼,好半天才听见通讯器另一头法拉的声音。


  “今天来了好多人。”


  这么说的时候法拉抱着头盔,她坐在石阶上,血迹和冷凝水粘在她装甲上,也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洗掉了。


  今天吉萨天气很好,并且这好天气一直延续到晚上。法拉仰着脑袋,看见满天星斗,还有那些快速转动的卫星。


  “好多人。”法拉说,似乎在回忆,又似乎是出神,“人,还有智械。”


  “不过他们甚至没有走进大门。我们在外面的沙漠开战,风沙很大,还好你不在。”


  安吉拉垂着眼,她始终在笑,又像只是公式地维持这个表情。


  她听见法拉在短暂的停顿后笑起来,笑声很低,但她能听见。


  “要是又吹你一身沙,你又要说了。你上次说,从你头发里冲出泥浆来。”


  那是两年前的阿努比斯神殿保卫战,他们把敌人撵到神殿正门外,大风沙却把他们全裹到一起。天使从沙尘里刨出法老之鹰的头盔,她从没告诉过对方,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的心会永远死去。


  “你还记得。”安吉拉说,虽然这更像是叹息,“不过不是我的头发,是你的。那天我给你洗了头,托比昂还说你盔甲里的沙尘能捏一个胡狼脑袋。”


  “瞎扯。”法拉严肃地否认了。随后她又开始笑,感觉自己都能听见胸腔里的蜂鸣,“我的盔甲是我自己清理的,老托比肯定记错了。”


  “这你得自己跟他说。”安吉拉立刻把自己摘开,“你放心,我精神上支持你。”


  “我以为你会用行动来站我这边。”法拉有些委屈。


  不过装委屈和真委屈安吉拉还是能分辨的,她抿起嘴,好一会才回话。


  “别忘了,现在托比是我的‘父亲’。”


  “呃啊,安吉拉……”


  “好啦。”安吉拉垂下眼。


  法拉闭上眼,她能感觉到那只稍凉的手,顺着她鬓角的发辫摸到她脸颊,停在她的胸口,指尖险险擦过胸膛附近的“功勋章”。


  “不早了。”


  安吉拉说,触电一般地收起手指。她依旧是笑的,在等待法拉的回复。


  “不早了。”


  嗯,听上去法老之鹰非常憋屈。


  安吉拉闭上眼,这次她的叹息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,“法芮尔,还记得我走前嘱咐过你什么?”


  “……按时吃药,按时吃饭,按时睡觉,如果感觉头疼就吃两片阿司匹林。”法拉闷闷地说,“我知道,我都记得。”


  哦,记得啊。天使想叹气。那么现在几点了?开罗时间二十二点十五分。早就过了她们正常作息的睡觉时间。


  “为什么你偏偏在这时候像个孩子?”安吉拉好笑地问,然后夸张地叹息,“啊呀,勇猛的法老之鹰,荷鲁斯的眼睛,正义的守护者,我英勇无畏的法芮尔,你到哪儿去了?”


  然后她成功听见法拉的喷笑。


  “停下安吉拉,就,停下。”顿了几秒法拉才重新开口,“我知道了,我会去休息。十点半睡六点起,我知道的。”


  “祝你好梦。”安吉拉说,并亲吻了麦克风。


  她确保法拉是听见了的,因为三四秒后她才听见法拉说“晚安”。


  安吉拉挂了电话,她盯着手机桌面看了好几分钟,之后划到屏保。她把手机揣起来,又整理了一下衣物,随即走向房间。


  现在走廊上有人了,一些晚归的旅客。安吉拉冲他们点头微笑,换得对方同样的礼节。


  她推开房门,只开了一条小缝,进去后又把门关上,回头就看见托比昂对着键盘一通敲打。


  安吉拉没做声,她泡了两杯红茶,没搁糖的放到托比昂手边。


  “进展如何?”她抿了一小口茶。


  和她差别很大,托比昂的一口几乎去了三分之一。


  “还能怎么样?那机械脑袋的小王八蛋躲得好极了,如果没有这些……嗯,录像,我们也许得花更长时间。”托比昂一面说,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,噼里啪啦的,几乎要把键盘拍烂。


  安吉拉站在旁边看着,默不作声。直至老爷子的小指敲了一下回车。


  “搞定了?”


  “就看ATHENA能做到什么地步。”托比昂说,他靠进椅子里,现在他可以好好享受他的红茶了。


  他嘬了两口,看见天使走过来,倾身看屏幕上的信息。


  老工程师眯起眼睛,就像嗅到食物香味的动物。


  “安吉,爸爸的好女儿,”他装模作样的,“是不是又给你小女朋友打电话了?”


  “爸爸,安吉的好爸爸。她不小,我也不小了。”天使说,她滑动鼠标点开两段过滤出的视频。比起之前他们搜罗到的资料,视频要更加清晰。“是他,对吗?”


  听上去天使没有一点笑意。


  托比昂撇过脑袋看了一眼,脸色比之前臭得多。


  “别人我会记错,他我可不会。”


  “铁甲公会的老朋友?”安吉拉回头看他。


  老工程师的回应只有冷哼。

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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